健康指南
有“超雄综合征”的人，真的是“天生坏种”吗？
发布来源：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 发布时间：2024-01-09 09:58:56
受访专家：浙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/邵逸夫医院生殖中心遗传咨询部教授 祁鸣
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记者 卞磊
近日，电影《涉过愤怒的海》上映，将“超雄综合征”一词再次推到聚光灯下。此前，有网友分享自己查出胎儿有“超雄基因”的经历，就曾引发过广泛讨论。超雄综合征又称“XYY染色体综合征”，指的是男孩出生时，基因中多了一条Y染色体。正是因为这条多出的染色体，患者被污名化、妖魔化为“天生的坏种”。
超雄综合征引发的争论持久且广泛，可追溯到1965年。当时，英国一名学者对苏格兰一个教养院收容的197名有暴力倾向的罪犯进行了染色体分析，发现其中7名患有XYY染色体综合征，从而提出“XYY的男性更容易成为罪犯”的假设，并提出“犯罪染色体”概念。
“这项研究是一项样本量极小的分析，没有经过受检者的同意和伦理审查，是不成熟的研究。”浙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/邵逸夫医院生殖中心遗传咨询部祁鸣教授在接受“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”记者采访时说，但相关论文发表后，引发巨大轰动。因为从表面理解，多一条Y染色体，就好像“超雄了”，而“超雄”似乎意味着更勇猛、更暴躁、更暴力，太“合情合理符合逻辑”了，互联网甚至许多教科书在未加验证的情况下就收录进去，从而流传至今。然而之后有大量的临床观察都发现，原则上，所谓的“超雄”论断是错误的。祁鸣说：“我们（医学遗传学领域的专业人员）没有发现充分的证据显示XYY染色体核型者有暴力倾向、情绪不稳定、智力缺陷等方面的异常症状。”
事实上，XYY染色体核型者数量比人们想象的要多。祁鸣称，大约一两千人中就有一位。然而，即使是想证明“超雄综合征与暴力无关”，其研究的出发点、方向、受检者的意愿都存在伦理问题。因此，至今都没有一项正式研究对此盖棺论定，使得“天生犯罪倾向”“犯罪染色体”等不负责任的说法广为流传深入人心。
祁鸣表示，从理论上来说，XYY染色体核型者可能有生育克氏综合征婴儿的高风险，但在现实中从未观察到这种情况。克氏综合征是男性不育中最常见的染色体异常，染色体核型为47,XXY，患者可能身材细长、男性性征发育不良，部分患者有学习障碍和心理调整困难等。
除克氏综合征外，性染色体异常疾病还包括特纳综合征，又称先天性卵巢发育不良综合征，是体细胞中一条X染色体缺失或结构发生改变所致。患者的主要临床症状包括身材矮小、第二性征发育不全、卵巢早衰和躯体发育异常。相对来说，婴儿患该疾病与父亲高龄关系更大。
祁鸣表示，一般情况下，不推荐通过产前诊断或专门筛检来鉴定是否有“超雄基因”，也不推荐因此做试管婴儿，更不建议因为所谓的“超雄基因”而终止妊娠。如果家长发现孩子有类似“超雄”“超雌”的性发育异常症状，可关注其是否存在染色体异常，再对症治疗。对于克氏综合征，如果准妈妈检出胎儿有患病风险想放弃，医生一般不反对、也不强烈支持，因为孩子除了生育问题外，其健康没有太大问题。对于特纳综合征，可结合临床彩超和染色体的检查诊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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